香港反送中结果

这场“没有大台”,主要靠网上讨论区及流动通信程式动员的“流水式”(be water)社运,改变了香港的社运模式以至政治、社会面貎,甚至引发中国全国人大常委会启动制订”港版国安法”的立法程序,将会透过《基本法》附件三直接引入香港实施,令香港从此变得不一样。

陈同佳案意外触发反送中抗争

2019年2月港府宣布为引渡台湾杀人案港人疑犯陈同佳,修订《逃犯条例》允许香港政府以单次个案形式,处理中国大陆及台湾等地移交逃犯请求,触发香港史无前例的反送中示威浪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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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抗议者不理特首撤回修例继续在各地示威

2019年6月9日香港民间人权阵线发动反送中大游行,要求港府撤回即将在3日后,即是6月12日在立法会进行二读。这个在香港俗称 “送中条例”的《逃犯条例》修订草案,引发超过100万人在炎炎夏日穿着黑衣上街游行,揭开至今一年仍未结束的反送中运动序幕。

特首林郑月娥在百万人上街后,仍然坚持不撤回修例草案,约4万名市民去年6月12日包围立法会大楼,阻止草案二读,有抗争者冲击警方防线企图冲入立法会大楼,警方施放催泪弹驱散,波及数以万计和平的集会人士,并且首次向抗争者施放橡胶子弹、布袋弹、海绵弹等弹药,造成超过80人受伤,32人被拘捕,其中5人被控涉嫌暴动罪。

事发后,民阵再次号召6月16日上街反送中游行,多达200万人响应,创香港最大型和平游行的人数纪录,游行诉求从单一的撤回修订《逃犯条例》,演变为“五大诉求”,加入取消6-12暴动定性、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、释放被捕抗争者,以及争取特首及立法会“双普选”。

李柱铭:反送中抗争延续2014年雨伞运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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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学生组织发起平安夜大游行 延续雨伞运动精神

香港学生组织「学生觉醒」星期三发起「毋忘初衷、平安夜大游行」到金钟政府总部集会,延续雨伞运动精神,争取香港有真普选。夜晚8点时,至少有150人政府总部集会。另外,公民党数名成员上午游行到中联办示威,要求中国当局释放参与香港雨伞运动后,回到中国被拘捕及囚禁的人士,并释放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等良心犯。(美国之音 汤惠芸摄)

40多岁的阿强(化名)在旅游行业工作,示威爆发前,他自称是一个只顾赚钱、不谈论政治的人,单身的他拥有自住物业,过着自由自在、物质富裕的生活,闲暇时爱去旅行,不会关心“六四”、政治改革,也不怎么参与选举投票。

“那时候觉得政治或是社会制度是由一班官员或有学识的人制定,然后由普通人去遵守。”

2019年6月,香港政府坚持推动甚具争议的《逃犯条例》修订案,触发几十万人或上百万人参与游行抗议,那个时候的阿强仍然没有参加,连“五大诉求”具体是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示威者的诉求包括:撤回《逃犯条例》修订案、撤回“暴动”定性示威、释放特赦被捕人士、成立独立调查委员会调查警民冲突以及争取普选。一年过后,除了撤回条例修订案外,政府并没有回应示威者其他诉求。

示威者不满政府没有让步而把行动升级,抗议活动扩散至全港各区,从起初的堵路、包围警署和政府建筑物,演变成纵火、汽油弹、“装修”(破坏店铺)和“私了”(攻击不同意见人士)。香港警察则被形容把催泪弹“常态化”,再施以胡椒弹、橡胶子弹、水炮车等等。

数千名示威者因暴动、非法集结、藏有攻击性武器、袭警等罪名被捕。中港政府及建制派指控示威者搞乱香港,近似恐怖主义;示威者则称,和平游行没有用,而把行动升级,其暴力冲击也具有针对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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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线示威者也分多个种类,从事激进行动的并非多数。

阿强回忆说,令他决定参与游行的触发点,是香港浸会大学学生会会长方仲贤,因为购买“雷射笔”被捕。当时,警方认为“雷射笔”是“攻击性武器”,并称多名警员因为示威者使用“雷射笔”而眼睛受伤,但在阿强等示威者眼中,“雷射笔”也被列作“攻击性武器”则突显了警权太大。

阿强亦留意到网上片段显示众多警方执法可能违反守则、7月21日元朗“白衣人”袭击途人,警方迟迟没有介入并和“白衣人”拍肩膀的事件,同样令他感到愤怒。他认为示威者如果犯法而被捕,是应该承受制裁,但是警方执法时需要公平,倘若警员违规或是亲北京人士犯法,应当同样受到制裁。

但警方一直否认自己存在“警黑勾结”,否认有使用过分武力,并指自己公平执法。至今除了少数警员被训示之外,没有多少警员需要针对处理示威的事件负责,而曾在抗议活动中开枪或举枪的警察成为了“英雄”,甚至获得嘉许。

阿强在8月左右开始参与和平的游行,但有一次在现场,他发现警方不单纯针对“暴力”示威者,自己和周遭的人同样遭到武力对待,亲身经历催泪弹的可怕。他开始添置头盔、眼罩、口罩等装备,慢慢变成“前线手足”,经常向公司请病假或年假参与示威,时常留守到深夜。

他自言自己已经40多岁,有一定的生活负担,不敢做“放火”、“装修”、“私了”等行为,但试过帮忙拆栏、设路障,以及用水扑灭警方释放的催泪烟。按照香港法律,他涉嫌犯了“非法集会”、“破坏公物”等罪行。他回忆说,其脚部曾疑被地上反弹的子弹击中,剧痛了一周。

“我很怕死的,但大家都知道香港发展到这种地步,出去了便会承担后果,这是我们的责任。”

去年众多次示威,他都没有被捕,但今年年初一次人群集结中,他被警方以“非法集结”的罪名拘捕,结果突然没有上班两天,同事都知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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示威者多次破坏亲北京企业及中资公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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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警方拘捕数千人,但被控人数只有约五分一,因而引来滥捕的指控。

“那次聚集的人大多数是普通人,有些甚至只是经过的路人,明显是滥捕。被捕的人形形式式,年轻的、老的也有,在警署的警员也没有做什么。”

但被捕后,他仍然会参加网上号召的集会,当示威者在商场唱歌时,他见到有便衣警察会大声高呼警告其他人,他有空时也会到法院旁听示威相关的案件。

因为疫情关系,他被公司要求放无薪假,收入少了三分一,如果疫情持续,其公司甚至可能裁员。

阿强说不怕失去工作,认为“在香港只要肯做就不会饿死”,他认为疫情令经济转差,的确会令部分示威者减少参与抗议活动,“但他们不会因为经济差而变成支持政府”。

现在他已经养成了消费只光顾“黄店”(亲民主派商店)、不使用香港铁路、八达通(即便利通行支付卡)(以免留下记录),推动各界筹组民主派工会,希望尽最大的努力,支持民主派阵营。

“我们怎么打都打不过中央,就算我支持香港独立,也觉得没有可能发生,”他说,“但不代表我们没有作为,我们身处大时代,就预示了将来的路不好走。”

他认为,警民冲突近期减少,除了是因为疫情,也因为更多前线示威者被捕,但香港问题已转向到国际层面,示威者或要改变策略,只会在适当的时候才会升级。

美国对中港实施制裁,被形容是香港示威者寻求“揽炒”成功。“揽炒”有玉石俱焚的意思,示威者认为,如果中共当局受到制裁,可能会减轻打压香港的步伐,但这意味着香港可能失去美国的特殊待遇,甚至失去独立关税区,可能令经济进一步受挫或令香港失去金融中心的地位。

但阿强怀抱乐观的心态,他认为虽然香港成为中美之间的棋子,但经济不会走向最差的境地,而就算经济转差,香港人仍然有办法活下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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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政府31年來首度禁止香港紀念六四集會

30来岁的阿健在香港一家大型中资企业从事市场营销工作,他强调自己是“和理非”示威者,“我怕死,所以不是和平的游行尽量不参与”。

去年“反送中”示威爆发后,他没有缺席过任何一场大游行,在示威演变成暴力冲突后就会离开。

他没有正面受到警察的攻击,然而,他所在的中资公司却施以打压,让他愈来愈难参与示威。

过去几个月,温和派示威者多次在午饭时段的闹市和商场举行名为“和你lunch”的抗议活动,在闹市或商场中唱歌和叫喊口号。

起初,阿健也有参加,但后来,他的公司宣布,强制要求员工提早在11时在指定餐厅吃午饭,12时要回到办公室向上司报到,暗示不批准任何员工参与示威。

他公司一名工作几十年的同事因为被人在电视直播中发现参加示威,而被人用“违反公司守则”等理由革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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疫情过後大型游行减少,但各组织已准备随时号召民众再次上街。

近日,中国人大突然宣布绕过立法会为香港直接引入《国家安全法》,他的公司“呼吁”员工签下支持《国安法》的联署。

“表面上是没有强逼你签,但你不签就要与上司见面,上司会跟你说,进入这家公司,就要跟这家公司的一些想法,多个香港同事因为不签名而辞职了。”

去年下半年的示威,他为了工作而没有参与和平示威,失去了示威的言论自由。如今,他被迫联署,失去了在公众领域“不被表态”的自由。

示威爆发后,他试图寻找其他工作机会,希望尽快离开中资公司,但碰上新型冠状病毒疫情爆发,转职之路要暂时搁置,但庆幸这是大公司,与裁员有一段距离。

他认为,香港乃至国际企业都十分依赖中资公司,即使示威者予以杯葛或“装修”,也撼动不到他们的地位,这些公司在大陆资源支持下,只会在香港具有更大的影响力。早前已有消息传出,中国政府要求国企加强投资香港,控制多个行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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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律政司司长郑若骅:国家安全从不是港区自治范围的事

他坦言,“揽炒”对香港不一定是好事,他认为只是加速香港变成中国另一个普通城市的过程。香港人可能失去自由,中共也将继续屹立不倒,但他说自己家庭的经历,让他明白一个曾经享有自由的人,在快将失去自由时会拼命争扎。

阿健自小学三年级开始从广州来香港,祖父母那一辈受尽“文革”之苦,父母于是为了逃避中共来到香港。他初来港时中港矛盾未爆发,可以顺利融入香港社会,如今仍然会认同自己是中国人,但不认同中共政权下的中华人民共和国。